长廊尽头——那面蟠螭纹铜镜的镜框上,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血字:
【坦白者生,欺瞒者死。
】
长廊死寂,唯有蟠螭铜镜上的血字在幽暗中一明一暗,像心跳。
张强融化的黑液已被地砖吸收干净,只剩那枚金戒躺在原地,反射出冷光。
宋清音往前走了几步,两侧的铜镜忽然齐齐震颤起来。
镜面泛起诡异的波纹,仿佛有无数双手在镜后拍打,出沉闷的“砰砰”
声。
白晴吓得几乎瘫软,死死攥住齐修远的衣袖:“它们……它们要出来了!”
镜中的黑影扭曲着,逐渐凝聚成模糊的人形——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全都睁着空洞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长廊中的活人。
他们的嘴一张一合,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,暗红的血泪顺着镜面蜿蜒而下,在青砖上汇成细小的溪流。
时慕辞的目光始终落在宋清音身上。
她脚步未停,甚至没有多看那些镜子一眼,只是轻轻捂住怀中孩童的眼睛,低声道:“别看。”
她的冷静仿佛激怒了镜中的怨灵。
“哗啦——”
左侧一面铜镜骤然碎裂,玻璃碎片迸溅的瞬间,一只青白的手猛地探出,抓向宋清音的脚踝!
时慕辞眼神一冷,指尖微动,可还没等他出手,宋清音已经侧身避开。
那只手抓了个空,五指扭曲地抠进地砖,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宋清音低头看了一眼,忽然抬脚,狠狠踩在那只手上。
“咔嚓。”
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。
镜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,那只手触电般缩了回去,碎裂的镜面迅愈合,恢复如初,仿佛什么都没生过。
其他人目瞪口呆。
白晴声音抖:“你……你怎么敢……”
宋清音没回答,只是继续向前走。
她的背影纤细却笔直,像一把出鞘的刀,锋利而无声。
时慕辞轻笑了一声,眼底的欣赏更深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,长廊尽头的那面蟠螭纹铜镜忽然“嗡”
地一震,镜面上的血字扭曲变幻,最终凝聚成新的字迹:
【宋清音,上前。
】
空气骤然凝固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齐修远甚至下意识退后半步,仿佛那面镜子是择人而噬的凶兽。
宋清音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,将怀中的孩子交给时慕辞:“帮我照看一下。”
时慕辞接过孩子,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,触感冰凉。
他微微挑眉:“不怕?”
宋清音头也不回:“怕有用吗?”
她走向铜镜,镜面如水般荡漾,映出她的身影——可那倒影却渐渐扭曲,最终变成另一个“她”
。
镜中的“宋清音”
穿着血红的嫁衣,唇角挂着诡异的笑,缓缓抬起手,按在镜面上。
两人的指尖隔着镜面相抵。
镜外的人冷静如冰,镜中的鬼怨毒如火。
铜镜的机械音再度响起,这一次,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:
【宋清音,你有罪。
】
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