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半晌,宋清音上前一步,伸手在吴宇的肩头轻轻拍了拍,道:
“……活下去,才不算辜负他最后的牺牲。”
“所有知道我们关系的人,都会觉得我们很恶心。
哪怕是我们的父母,也从来没有支持过。”
“我们在一起了两年,虽然外界有很多不好的声音,但我们过的很幸福。”
“如今,他走了,只留下我一个人。”
吴宇颤抖的捡起那半截指骨,郑重的收进怀里,声音嘶哑。
“你说的对,我要活下去——”
“带着他的那一份,一起活下去。”
……
膳房的血腥气尚未散尽,恶鬼咀嚼的回音像钝刀刮骨,一下一下,震得人耳膜麻。
铜镜却忽然沉默,没有宣读新规则,也没有再开启任何通道。
灯光从青白转回暖黄,像一场骤停的风暴,留下满地狼藉与死寂。
宋清音靠着料理台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油渍。
她垂眼,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。
“嗒”
——
一小包压缩饼干被抛到她膝上,铝箔包装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
时慕辞半蹲在她面前,袖口沾着一点糖霜,像不小心蹭到的星屑。
“先垫垫。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。
宋清音顿了顿,看着面前的压缩饼干,没问来源,撕开包装,三口两口把干硬的饼干咽下去。
既然是他给的,说明这东西没问题。
咀嚼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响。
有了她的开头,其余人也像被按下启动键——
经过这一场,大家又累又饿,面对满地的食材,没有一个人敢动。
谁也不知道,你拿的东西,是真的可以食用的,还是又是谁的眼珠子。
但大家又很有眼力见,几次下来,宋清音和时慕辞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。
跟着他们,也许会降低不少风险。
于是,她这一动,别人也都跟着动了。
吴宇红着眼,在倒塌的香槟塔下翻出半包被血浸湿的饼干,抖着手往嘴里塞;
张强和李梅把翻倒的碗橱掀了个底朝天,才找出两包碎的不行的饼干。
齐修远和白晴在冰柜残骸里扒拉,白晴指尖被碎冰划破,血珠滚在苍白皮肤上,像雪里落梅。
厨房一时只剩下吞咽与撕包装的窸窣声,像一群饿极的兽在分食最后的残骸。
宋清音拍了拍掌心碎屑,刚欲起身,铜镜的机械音忽然刺破寂静——
【叮——“宋清音x时慕辞”
伴侣绑定时间到。
】
【即刻解除绑定。
】
声音落下的瞬间,宋清音腕间那根极细的红线“啪”
一声断裂,化作一缕红烟消散。
她愣了一瞬,下意识看向时慕辞。
后者垂眼,指尖摩挲着那缕残烟,眼底竟浮起真切的遗憾。
“可惜了。”
他轻声道,像在自言自语,又像在解释,“原本还能再久一点。”
宋清音没接话,只微微挑眉。
时慕辞却忽地俯身,贴在她耳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