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音坐在窗边,手指轻轻摩挲着从黎青青送来的食盒底部抠出来的那枚令牌。
这枚令牌不大,约莫铜钱大小,边缘光滑,触感温润。
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令牌上,映出一丝暗金色的光泽。
光是材质,都能看出了价值不菲。
可是这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黎青青的食盒的底部呢?
是意外遗落的,还是故意放在此处的?
若是故意,又是谁?沈观?还是昨日的刺客?
目的又是什么呢?
原身从小到大就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,远门都未出过一次。
宋父宋母也都是普通人,虽然家中略有薄资,但远远不到招人嫉妒的程度。
那么,这令牌为何又会送到她手里来?还是借由黎青青之手送来的。
也许,不是给她的,而是给陆宸远的——
宋清音垂着眼眸,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。
看来,这东西不能放在她手中了。
必要的坦诚,才能让她和陆宸远的关系更进一步。
心脏因这纷乱的思绪而微微紧,带来一丝熟悉的滞涩感。
宋清音闭了闭眼,强行压下翻涌的不适,心底已经有了决断。
“夫人!
不好了夫人!”
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春桃带着哭腔的呼喊由远及近,猛地打断了宋清音的沉思。
房门被“砰”
地推开,春桃小脸煞白,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扶着门框急道:“黎姑娘……黎姑娘她出事了!
就在她家食肆门口!”
宋清音心头一凛,瞬间握紧了掌心的令牌,那冰凉的棱角硌得生疼。
“别慌,慢慢说,青青怎么了?”
“是……是镇上衙门的赵师爷!”
春桃喘着粗气,语飞快,“带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差,把黎姑娘的食肆给围了!
说……说黎姑娘收留了来路不明的可疑男子,窝藏匪类,要断她的食材供应,还要封她的店。
那些衙差把黎姑娘刚运来的米面粮油全都扣下了,正在往外搬呢,好多人围着看,黎姑娘都快急哭了!”
收留可疑男子?窝藏匪类?
宋清音微微眯了眯眼,指尖轻轻扣着面前的桌面,眼底划过沉思。
沈观来小河村不是一日两日了,这么长一段时间赵师爷都没有找上门,为何会在今日找上门呢?
觊觎黎青青的食肆?虽然黎青青的食肆确实生意火爆,却也不至于眼红到让人下死手。
昨日刚出现刺杀,今天又是冲着沈观去的,这看着可不像巧合。
如此步步紧逼,莫非——
“走,去看看!”
宋清音霍然起身,将令牌迅塞入袖袋深处。
---
小河村唯一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面上,黎青青那间小小的食肆门口,此刻已被围得水泄不通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和看客们低声的议论嗡嗡。
几个身着皂隶服、腰挎单刀的衙差如凶神恶煞般杵在食肆门前,挡住了所有去路。
地上散落着几袋被粗暴撕开豁口的面粉,白惨惨的粉末泼洒在泥地上,混着污水,显得狼藉又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