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温和了许多。
“哎呀,王大人,您也到了!”
“李尚书,同喜同喜!陛下新宫落成,乃我大秦之福啊!”
“看这宫殿气象,果然不凡!昨夜似乎还有祥光缭绕呢!”
“听说昨晚御膳房得了陛下赏赐的奇珍食材,今日宴席怕是有口福了!”
众人议论纷纷,翘首以盼。
当赢宣身着常服,在楚一、曹正淳及数名近侍的簇拥下,出现在宫门高阶之上时,广场上数千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,瞬间安静下来。
紧接着,,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伏下去,恭贺声响彻云霄:
“臣等恭贺陛下乔迁新宫!陛下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赢宣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,微微抬手。
“众卿平身。今日乃家宴,不必拘礼。”
“谢陛下!”
众人这才起身,脸上笑容更盛。
赢宣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很快,他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。
以他的目力和神识,瞬间便确认了,在场的宗室勋贵、文武重臣及其家眷,几乎悉数到场,唯有一人缺席。
公子胡亥。
这位始皇帝最小的儿子,赢宣同父异母的弟弟,并未出现在这盛大的场合。
站在赢宣身侧稍后位置的李斯,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目光中那一闪而过的停顿。
他微微上前半步,压低声音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禀报道。
“陛下,胡亥公子……因旧伤复发,不良于行,实在无法前来恭贺陛下乔迁之喜。
他深感愧疚,特命府中长史代为献上贺礼,并呈递请罪奏疏一封。”
说着,李斯从袖中取出一份帛书,恭敬地双手奉上。
赢宣并未去接那奏疏,只是淡淡问道。
“他的腿,如何了?”
李斯的声音更低了,带着谨慎。
“回陛下,据太医令回报,公子双腿筋骨……尽碎,乃不可逆之重伤。虽经全力救治,性命无虞,但……此生恐难再站立行走。”
赢宣沉默了片刻。
他自然知道这“旧伤”从何而来。
那是父皇始皇帝在得知胡亥曾参与构陷自己后,盛怒之下亲手打断的。
父皇的怒火,便是对胡亥最严厉的惩罚。
“嗯。”
赢宣应了一声,听不出喜怒。
“既然不良于行,便让他在府中好生静养吧。传朕口谕,免了他日后所有朝会及庆典仪礼。至于他的封地……”
赢宣顿了顿,目光投向远方。
“待内阁议定新制后,再行定夺。或许,该收回来了。”
李斯心头一凛,连忙躬身。
“臣,遵旨。”
他明白,陛下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,几乎已经决定了胡亥后半生的命运——圈禁府邸,形同废人,连最后的封地食邑也可能被剥夺。
这比任何公开的惩处都更彻底。
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胡亥的请罪奏疏,退后一步,不再多言。
广场上,气氛依旧热烈。官员们带着家眷,开始有序地通过宫门,准备进入设宴的宫殿。
女眷们则怀着激动和忐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