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想是这么想的,她却只能小声问道:“你为什么会道歉?”
爸爸却又不说话了。那一缕游丝般的残余生命力,似乎正在渐渐飘远,不知是否还会回来。
布莉安娜耐心地等了一会儿,感觉他应该死透了。在她即将要放弃起身的时候,爸爸却忽然嘶哑地开了口:“对不起。”
清清楚楚,真真切切。
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做了什么,有什么反应。她可能尖叫了,也可能没有;可能哭了,也可能无动于衷,或正在发笑。
等布莉安娜回过神时,她发现自己轻轻地说:“……没关系。”
“我……我要死了?”
“是的。”
就算现在叫人来,仍能救下他一命,布莉安娜也不打算动。
你看,逻辑是这样的:
唯有韦西莱死去,而且是在明确知道他自己将会死去、再无希望的情况下死去,他的“对不起”才有意义。
她怎么能让“被救”这种可能,玷污了他的“对不起”呢,是不是是不是
死亡才是最真挚最纯净的道歉
“我不怪你……”
“哦。”
“我希望……你能恢复……能快乐。”
她又安静了一会儿。
恢复?快乐?他说的是这两个词吗?恢复是指“恢复原状”?
快乐呢?他知道自己的快乐,是莫兰道吧?
布莉安娜茫然地点点头,并不认为她真的听懂了。这句话的意义,对她而言抽象难解。
韦西莱沉默了下去。
布莉安娜“喂”了一声,伸出手,停顿一两秒,才小心地推了推他。“已经死了吗?”
他的鼻子里流出一声闷哼。
“谁?”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,“你是……谁?”
“是我呀,爸爸。”她低下头,说:“我是布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