夺着完好的刀枪,试图牵走受惊的驮马,之前对官军的恐惧,此刻早已被丰收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,阿岩也是喜笑颜开,跟着几个族人一起将武器、粮食乱糟糟的垒在一辆板车上,一边冲那老头人的侄子笑道:“约丹达,早知道官军这么不经打,听见炮响就尿裤子,我都不用跑去奎乡求老叔,费这么大的力气,跑遍一座座大山凑了这两千多人……嘿!就我这一个寨子,说不定也能把这支粮队给吃下来!”
那约丹达搬粮的动作忽然一顿,原本兴奋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,回过头来严肃的说道:“阿岩,你不懂汉话,不知道那些官军在喊什么,他们……一直在喊‘红营的炮’,他们是把我们当成了红汉人,所以才逃跑的,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和火炮,怕的是红汉人……”
阿岩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,叹了口气,拍了拍约丹达的肩膀:“放心吧,我们立了功劳,老叔也一定会帮你求情,我也会帮你求情,扯旗撒尿也没你的份,你当时跟在老叔身边又不知情,红汉人……或许会罚你,但不会要你的性命的。”
约丹达默默的点了点头,阿岩又叹了口气,看着满地被吴军抛下的军械物资,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,朝约丹达说道:“约丹达,官军……这么惧怕红汉人,你说……我们若是要去参加红汉人的军队,红汉人愿不愿意收?”
“我听阿叔说,红汉人的军队规矩很多,而且收人很严格的,听说之前许多禄家的兵想给红汉人当家丁,红汉人都不收……”约丹达一边整理着车上的粮袋一边回道:“红汉人的军队,会有什么考核什么的,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,但是只要通过了考核,不管是汉人还是苗人彝人,他们都收,你也知道,他们军中就有不少贵州来的苗人和彝人,甚至还有瑶人、侗人等等。”
“不过嘛,我之前犯了那么大的错,红汉人不杀我的头就是宽恕了,我肯定是进不去的……”约丹达回头朝阿岩一笑:“你连汉话都不会说,多半也进不去!”
“那就学嘛,汉话能有多难?”阿岩嘿嘿一笑,正要继续说话,突然,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一声清脆的铳响,从山谷的拐角处传来,并不响亮,却异常清晰,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喧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