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连是在一阵尖锐的耳鸣和全身散架般的剧痛中恢复意识的。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疗班熟悉的天花板,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汽味。
“他醒了!”
李娜丽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床边响起。紧接着,拉比、吴叶和赵管家的脸也凑了过来,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疲惫。
“亚连,你可算醒了!感觉怎么样?”拉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,但他眼中的血丝和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。
“我……还好……”亚连的声音干涩沙哑,他尝试移动身体,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,胸口如同被烙铁烫过般灼痛。他低头看去,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,左臂更是被特殊的拘束带固定着,隐隐传来一种被监视和压抑的感觉。
“别乱动。”吴叶轻声制止他,眼神复杂,“你的身体透支得很厉害,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,需要静养。还有……你的左臂。”
亚连的心沉了下去。他回忆起昏迷前那失控的力量,左眼中冰冷的破坏欲望,以及托莱特那句“第十四位的‘破坏’”。
“上官呢?”他急切地问,目光扫视病房,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上官小姐她没事,只是力量耗尽,加上结界反噬,在隔壁房间休息,刚刚来看过你,被科穆伊先生劝回去休息了。”李娜丽连忙解释,她握住亚连没有受伤的右手,试图传递一些温暖,“亚连,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的手臂,还有你的眼睛……”
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。所有人都看到了亚连那时的异变,听到了托莱特的话。诺亚,这个驱魔师不死不休的敌人,其力量又再次出现,这无疑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。
亚连沉默了片刻,银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。他体内的“第十四位”实在是一个定时炸弹,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,伤害大家,他很迷茫,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和这诺亚的关系?
“我…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”他最终苦涩地开口,“但请相信我,我从未想过伤害大家。那股力量……我无法完全控制它。”
“我们相信你,亚连。”拉比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坚定,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你都是我们的同伴,是那个傻乎乎总想保护所有人的亚连。”
吴叶和赵管家也点了点头,尽管眼神深处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,但信任占据了上风。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被推开了。室长科穆伊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,他身后跟着几位科学班的高级成员,以及——让亚连心头一紧的——中央厅的监察官,鲁贝利耶。
“看来你恢复得不错,沃克。”鲁贝利耶的声音冰冷而刻板,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,毫不掩饰地审视着亚连,特别是他那被拘束的左臂。
科穆伊上前一步,挡在亚连床前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:“鲁贝利耶监察官,亚连刚刚苏醒,需要休息。有任何问题,等他的身体状况稳定后再谈。”
鲁贝利耶冷哼一声:“科穆伊室长,你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。诺亚之力出现在寄宿着‘圣洁’的适格者身上,这已经不仅仅是个人问题,而是关乎教团,乃至全人类存亡的重大威胁!我们必须立刻对沃克进行全面的隔离审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