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开始。
她找来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浑仪和古代天文学的书籍,对照着模型,一点点理解每一层圆环代表的含义,每一个刻度的作用,每一处枢纽设计的用意。
她用手轻轻推动圆环,感受那细微的阻滞点,用耳朵倾听转动时出的声音,判断问题可能出在哪个环节。
顾言不再提供具体的指导,只是在她遇到知识盲区时,会将她需要的书籍默默放在她的手边;在她对某个结构原理苦思不得其解时,会在她用于演算的草稿纸上,画下一个关键的角度或比例。
这种无声的支持,比手把手的教导更让沈星晚感到力量。
她知道,他正在将她推向一个需要完全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领域。
经过长达十数日的观察、学习和推演,沈星晚终于对浑仪的结构和问题所在有了清晰的认识。
问题主要出在核心的“四游仪”
枢纽部分,由于多年未用,加上温湿度变化,内部几个极其微小的“轴承”
——实则是特制的木质滚珠和承窝——出现了轻微的变形和干涩,导致转动时摩擦力增大,影响了整体精度。
修复这些核心部件,需要制作全新的、精度要求达到变态级别的木质滚珠和承窝,并且要在不破坏外部复杂结构的情况下,将其更换进去。
这如同在心脏上做手术。
沈星晚深吸一口气,开始了。
她选用了质地最坚硬、稳定性最好的紫檀木瘤心部位,利用顾言柜子里那些近乎绝版的微型车床和打磨工具,屏息凝神,开始制作那些比黄豆还小的木质滚珠。
这是一个对心性和手上功夫极致考验的过程。
她必须保证每一颗滚珠都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球体,表面光滑如镜,不能有任何肉眼可见的瑕疵。
她失败了无数次,废弃的微小木屑几乎堆成了小山,手腕因长时间保持极度精细的姿势而酸痛麻木,但她没有放弃。
当她终于做出第一组合格的滚珠和与之完美匹配的承窝时,一种巨大的喜悦冲刷掉了所有的疲惫。
最关键的更换手术到来了。
这需要两人无间的配合。
顾言负责稳住外部庞大的仪身,并以他强大的力量和对结构极限的熟悉,在恰到好处的时机,以恰到好处的力道,将需要更换部件的枢纽部位微微“撑开”
一道肉眼难辨的缝隙。
而沈星晚,则需用特制的磁吸镊子,在极限的时间内,精准地将旧部件取出,将新部件放入那转瞬即逝的缝隙之中,不能有丝毫偏差,不能触碰任何其他部位。
整个工棚(现在应该称为工作室)里静得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。
光线被调整到最佳角度,所有工具都摆在最顺手的位置。
顾言看了沈星晚一眼,眼神沉静而充满信任。
沈星晚回以坚定的目光。
行动开始!
顾言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,手指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扣住枢纽外部,一股沉稳而巧妙的力道透入,那严丝合缝的结构出极其轻微的“咯”
声,一道细微的缝隙应声出现!
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沈星晚动了!
她的手腕稳如磐石,镊子精准地探入缝隙,夹出旧件,放入新件,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