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外,暴雨如注,雷声滚过山峦,仿佛要将天地撕裂。
山洞内,一小堆松脂篝火顽强地燃烧着,橘黄的光晕在粗糙的岩壁上跳跃,勾勒出两个相对无言的身影。
沈星晚抱着膝盖,坐在火堆旁,湿透的里衣紧贴着皮肤,带来阵阵凉意,但面向火焰的一面却被烤得暖烘烘的,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。
她不敢抬头看对面的顾言,只能盯着跃动的火苗,听着火舌舔舐松脂出的轻微噼啪声,以及自己有些过的心跳。
顾言添了块松脂,火光忽地亮了一下,将他轮廓分明的侧影投在岩壁上,显得愈高大深沉。
他依旧沉默,只是偶尔用一根细枝拨弄一下火堆,让空气流通,火焰燃烧得更充分。
空气里弥漫着松脂特有的清冽香气,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两人身上未干的水汽,形成一种奇异而私密的氛围。
洞外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,洞内狭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。
“冷吗?”
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,打破了长久的静默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。
沈星晚微微一颤,下意识地摇头:“还……还好。”
声音出口才觉有些干涩。
顾言没再说话,却将火堆拨得更旺了些,又将一块较大的松脂放在靠近她的火堆边缘,让热量更直接地传递过去。
这细微的举动让沈星晚心头一暖,勇气似乎也多了几分。
她悄悄抬起眼睫,望向对面。
顾言正低头看着火堆,跳跃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,让人看不清情绪。
水珠顺着他略显凌乱的黑滑下,流过棱角分明的下颌,滴落在他微敞的、肌理分明的胸膛上。
沈星晚的脸颊莫名有些烫,慌忙移开视线,却又忍不住再次偷偷望去。
他似乎……和平时不太一样。
少了些工棚里的冷硬严肃,多了几分山野的随意和不羁,湿透的单衣贴在他结实的臂膀和胸膛上,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,在火光下有种原始的、令人心悸的吸引力。
就在这时,顾言忽然抬起眼,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未来得及躲闪的目光。
四目相对。
沈星晚的心脏猛地一跳,仿佛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,脸颊瞬间烧得通红,慌乱地想要低下头。
然而,顾言的目光却并没有立刻移开。
他就那样看着她,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,他的眼神深沉如古井,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井底悄然涌动,带着一种专注的、近乎审视的力度,仿佛要透过她慌乱的表象,看清她心底最真实的东西。
沈星晚被这目光定住了,动弹不得,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注视。
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,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而滚烫。
洞外的雨声、雷声,仿佛都退得很远很远。
她的世界里,只剩下眼前这双深邃的眼睛,和那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响的心跳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顾言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,敲打在沈星晚的心尖上:
“怕吗?”
他问的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