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哥黄海涛的渔船撞开码头晨雾时,武修文正平静地擦着黑板。
“姓武的!敢动我妹妹?”黄海涛的拳头带着海腥味砸在讲台上。
武修文只是把粉笔盒推到他面前:“试试写你妹妹的名字?”
家长会后,质疑声浪淹没了他:“城里来的老师懂什么渔村孩子!”
深夜备课室灯光下,他划开手机:黄诗娴发来消息:“我哥没伤你吧?”
他回复时,窗外闪过她偷看的身影。
而染血的衬衫,正静静晾在孙奶奶家院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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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厚重的海雾如同湿冷的棉絮,沉甸甸地裹住了整个渔港码头。咸腥的冷风一阵阵吹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,吹得人脸上生疼。海浪沉闷地拍打着岸边简陋的木桩,发出空洞又固执的声响。
黄诗娴几乎是一路狂奔冲到码头边的。她头发凌乱,脸颊因为剧烈奔跑和内心焦灼而烧得通红,胸口剧烈起伏,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她一眼就看到了大哥黄海涛那艘熟悉的、油漆斑驳的“海涛号”渔船,像一头沉默而危险的巨兽,粗暴地撞开浓稠的白色雾霭,蛮横地靠上了湿漉漉的码头。船头犁开水面,激起的浑浊浪花狠狠拍打在粗糙的石阶上,碎成一片片带着泡沫的白。
大哥黄海涛的身影,就在那片水沫飞溅中跳下船头。他身材高大壮实,像海边嶙峋的礁石,穿着沾满鱼鳞和盐渍的深蓝色旧工装外套,露出的脖颈和小臂肌肉虬结,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深古铜色。那张被海风雕琢得线条坚硬、棱角分明的脸上,此刻笼罩着一层骇人的阴霾,浓眉紧锁,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冰刀锋,正狠狠扫视着岸上。
“哥!”黄诗娴的声音带着喘,又尖又急,刺破了码头上清晨的寂静,“哥!你听我说!”
黄海涛闻声猛地转过头,那目光如同冰锥,瞬间钉在黄诗娴的脸上。
他根本没打算停下脚步,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,每个字都带着海水的咸冷:“没你事!回家去!”
“哥!”黄诗娴急了,想冲上去拦住他,脚下却被湿滑的青苔一绊,踉跄了一下。就这么一耽误,黄海涛那高大迫人的背影已经带着一股子“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”的凶悍气势,大踏步地淹没在通往村小学方向的浓雾里,只留下一串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