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后,这位年轻少掌已近乎少陇知名,由陈礼怀得修剑院看重不言,在更暗处的地方,许多人猜测其行止其实亦得章萧烛青睐。
有人说他们是“同缺一只胳膊”的友谊,但了解更深些的人则有另外的猜测——盖因云波诡谲的江湖中,孤身守秘、搏死绝境往往才是仙人台羽检们最真实、最受考验的境地,而在前月那至今无人敢谈论的大变中,这位少女或许扮演了一些重要的角色。
少陇由来门派衰薄,江湖不起,如今又崆峒鲸落,整个少陇江湖正是颓微之时,府衙一欲振兴江湖,二欲使其与府衙联系紧密,正是如今最大的风口,先顺此两点者,便第一个乘风而起。
那么从何振兴呢陈礼怀在七日讲剑中说:“我们少陇由今至古,有‘’、‘渊’、‘羽’三脉。”
当然,这所有可窥见的一切在少女的脑子里都不留痕迹,屈忻拿着箸子看着热腾腾的包子放在面前,道:“好。”
“其实我们玉翡山就有一味很独特的药,还是前些日子我和沈师姐一起踏山时想起来的。”玲珑的小包子一共十个,李缥青先夹起一枚,“我瞧了瞧,整个少陇大概也只有我们这里加上薪苍山产得多——没错,就是我们叫做‘小叶儿绒’的,药性清和,熬水喝清咽利嗓……”
屈忻夹起第三个包子。
“什么时候装新胳膊。”
“……”李缥青举起来看了看。
“章台主说帮我联系了养意楼主楼,他们会派大器师来,而且……瞿烛也留下了一张臂膊的设计。只是做这样一只手费有些太大,仙人台虽说会承担七成,但我还是有些犹豫……现在其实也习惯了,连跟人动手都不太影响什么。”李缥青下意识戳着小包子的皮,“对了,你知道吗,断臂之后的那一个月,我竟然还能时常感受到左手在痛,我把胳膊放在桌上,闭上眼让沈师姐砸左手本来应该在的位置——痛死了。”
“幻痛而已。”
“但喝了杯‘小叶儿绒’茶就好了。”
屈忻吃包子。
桌上稍微安静了一会儿,李缥青向后倚在椅背上,眉角羽妆好像换了一种清淡的画法,少女此时其实颇有一股洒脱大气的风度,她笑了下:“多谢伱这么远带信和东西过来,刚才我把消息告诉师父,从没见过他那么高兴的样子。”
“那个男人付了钱的。”
“……不管你信不信,我其实很莫名地从未担心师父临终前会看不到【飞羽仙】的样子。”李缥青轻叹道,“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……在神京还好吗”
“死不掉。”
“别的呢神京修剑院怎么样,救他去神京的人怎么样,他在神京有什么敌人和朋友”李缥青微微蹙眉,“你多说两句不行啊。”
屈忻抬起头来:“李缥青,我是个医生,我只知道他死不掉就够了。”李缥青气鼓鼓翻了个白眼,难得又现出些稚气的活泼:“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,那等你回去他也要问你我的近况,你要怎么说。”
屈忻认真看着她,良久道:“我觉得……你挺像个没有朋友的空巢老人,碰见人就有说不完的话……我会认真建议他回来看看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李缥青沉默一会儿,淡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