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簪雪含笑收回酒盏,同样仰颈饮尽。
搁盏轻叹:“裴少侠前一句话说,‘咱们认得很久了’,结果交了底,紧接着就是‘今日算是咱们第一次相识’。裴少侠,现下你真是不同往日。”
裴液笑。
“你这话说过很多遍了。”他道。
“因为在博望第一回见到的裴少侠,实在像春天的柳条一样,令人怀念。”
裴液道:“你这种话我理会的,嘴上是夸赞,实则是批评,目的是管教,漂亮女人爱说,我不听的。”
“……”
裴液笑:“石姑娘快说,有什么强得可怕的人。”
“我不说了。”
“且说且说。”
石簪雪道:“天山里这么多人,一时半刻怎么说得清呢。裴液少侠如今身孤势弱,知晓了也没什么用处,不妨先说说裴少侠在神京的处境吧,好知晓咱们从何开始。”
“石姑娘不讲敌人,怎么盘算从何开始。”
石簪雪沉默一会儿,抬指沾了沾杯中之酒,在案上写了一个“叶”字。
然后覆掌抹去。
裴液自斟自饮了一杯,望向湖面:“我在神京,并非全然势单力弱。我在晋阳殿下山头,仙人台也有所庇护。”
“裴少侠在神京,自然脱不开李台主的掌心。至于晋阳殿下,我们从陇地来前,就收到她的来信了。”
“哦?信里写什么?”
“与我等介绍了神京局势,听闻来意后,邀天山前来共舞波涛,颇有大君之风。”石簪雪道,“晋阳殿下没和裴少侠说么?”
“我不知晓有这种信。”
“那裴少侠可以时时问我。”
裴液笑:“多谢。”
石簪雪提了提酒壶,还剩最后一些,斟给了裴液。
“裴少侠觉得,李台主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她道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