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的混乱,他这时意识到自己今次没有服用洛神木桃,也没有生食界标,灵境于他而言又是一片迷雾。
耳边水声尖锐如哨,是刚刚所见的几只鳞妖扑了过来,裴液没有避让,就在尖刺扎入自己皮肤时拧身用小臂扼住,右手拔剑,一切将其斩为了两段。
腥甜的血霎时在水中泼散开来,禀禄在丹田之中猛地苏醒,裴液手探入这只仍在抽动的鳞妖尸体之中,血肉、鳞皮一概软化下去,融化为丝丝缕缕的液体,清冽如泉地渗入皮肤之中。
丹田之中再次迎来一场短暂的甘霖,它的总量其实还及不上一朵洛神木桃,但也够禀禄吞上一口,刚刚被刺破的肌肤在几个呼吸之间弥合结痂。
而后背上烧灼般一痛,被什么狠狠咬上,裴液奋然转身扣住它奇异而扎手的头颅,一剑从头贯至尾部,而后这具鳞躯也融化为清冽的液体。
但凡来扑食少年的齿爪,都没能活着抽走,几个呼吸之间,刚刚所见的几只鳞妖就都已消失无踪,水域中唯一残留的几缕血腥是来自于裴液自己。
然后裴液可以清楚地查知到,这几副被吞食的鳞躯最后都留下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异质血肉。
人类的血肉。
于此再次验证了他对赵灵均的猜测,七日,上万舟楫在八水之上的飨宴,如今灵境已被这种掌于蜃城的鳞妖填满。
燕王府确实从头至尾,都在用这种最硬的、最悖逆的方式强行侵入这座灵境。
水域黑暗而寂静,裴液想不到李西洲在这样四面皆敌的环境里如何生存这么些天,他抿紧了唇,低头看向腕上这条纤薄的丝带。
它悠长地延伸向更深处的水里。
这大概是现在唯一能给他指明方向的东西,裴液身子往下一扎,就在视听皆乱的境况中飞速驰游。
路上他又遇到了四只袭来的鳞妖,一一将之解决,大约一刻钟后,他抵达了一个节点。
丝带竟然在这里柔柔地绑了个结,裴液不知道这触摸不到的丝带如何被弯绕系起,但它确实是一朵杏花的形状,裴液放慢了速度朝它而去,当他来到它面前时,脚也就忽然触到了地面。
裴液在这里顿了一下,把手腕慢慢往前递,丝带就随之而变短,当腕子与这朵杏花重合时,它就缓缓消散在了水中。
而后它寄放的石面上,就在裴液的注视之下,生出来一朵洛神木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