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猛地一僵,立在了原地。
片刻之后,他才脚步轻轻地走了上去,有些犹豫地推开了面前的大门。裴液明显感觉到这动作的茫然,这具身体根本没有做好接战的准备。
但更没有做好准备的是迎接殿内景象的大脑。
在面前景象入目的一瞬间,这具身体就僵冷地立在了门口,如被寒风冻住。
那具苍老孱弱的身躯瘫软地倒在殿中,干瘪矮小,像只被剖去脏腑的獐子。血把蒲团浸透后又在地面流成蛇般的蜿蜒,一柄漆黑锋利的刀笔直地钉在老人的胸口,像把这凄恶的一幕死死钉在少年的记忆中。
但如果没有见到那个身影,裴液相信少年还是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。
可惜那挺拔的身影就在那里。
他立在大殿的后门之前,身后那积年的大锁依然牢牢拴在门上,整间大殿除了杨颜站住的这里,再没有任何出口。
裴液感到这具身体颤抖着死死盯着他,想要说什么,又像在等着对方说什么。
但孟离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。
裴液忽然听到了身后风声中传来的凌乱脚步,但少年显然已听不见一切,只一动不动地定着,直到身后的力量一把将他按倒在地,冰冷的刀刃架上脖颈,这具身体才勉强有了些反应。
身后传来人们惊怒的声音:“杨颜.伱竟敢弑师?!!”
杨颜茫然地抬起头,而面前殿中,除了老人被长刀钉死的尸体.已经空无一人。
————
不辨日夜的地牢时光。
裴液不知道这具身体被扔进了哪里,漆黑、阴暗、寂静,再摸不到任何消息。
猝不及防的突兀之中,湖山嫡脉一夜崩溃,支脉接管了一切。在这几日之中,裴液只见过三次光亮。
第一次是桦鱼师姐,裴液听见自己声调平死地叙述了那一夜的所见;第二次则是一位面目可憎的老者,杨颜在这里遭到最严酷的对待,却几乎没有开口,裴液猜测他便是杨颜口中那位“奴颜婢膝”的师叔。
第三次所见之人于杨颜全然陌生,这具身体没有任何反应.但裴液猛地咬紧了牙关,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。
黑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