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度，所有时间线，所有因果，都只是它内部微不足道的点缀。唯有超脱者，才有资格以自身之道，在其中艰难地踏出一步。

而此刻，剑无尘的头颅，却如同凡人探出窗外一般，俯瞰着整个概念虚空。

这一幕，彻底引爆了诸天万界隐藏在最深处的恐惧。

这是一片独立于所有维度之外的血色焦土，空间中弥漫着永恒不散的杀伐与怨念。这里埋葬着无数纪元以来最强大的神魔，他们每一个都曾是镇压一个时代的霸主。

此刻，战场的中央地带，五座如同山脉般巨大的坟冢突然炸开。

“轰！轰！轰！轰！轰！”

五道恐怖至极的气息冲天而起，每一道气息都达到了“超脱”之境。他们是上上个纪元的五位魔神始祖，因争夺“唯一真理”而两败俱伤，在此沉睡。

“是谁？！是谁惊扰了吾等的沉眠！”一尊浑身燃烧着黑色寂灭之炎的魔神咆哮道，他的声音让整个神魔战场都在颤抖。

“这股意志……超越了造物主！”另一位生有万眼的魔神，眼中流露出的是无尽的骇然。

他们顺着那股意志的源头望去，当他们看到那尊探出概念虚空的真理法身时，五位不可一世的永恒者魔神，同时僵在了原地。

下一秒，他们收敛了所有气息，庞大的魔躯匍匐在地，朝着剑无尘的方向，献上了最卑微的敬畏。

“吾等……参见至高！”

他们的声音中，再无半分霸道，只剩下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。他们明白，在那样的存在面前，所谓的“超脱”，不过是一个笑话。

这是一个比本源真界更加古老、更加稳固的维度。在这里，时间是凝固的，空间是绝对的。维度的最深处，五根贯穿天地的巨大锁链，分别锁着五尊形态各异的古老神魔。

他们是最初的生灵，诞生于混沌之前，见证了“无”中生“有”的全过程。因为力量过于强大，威胁到了造物主的根基，而被永久囚禁于此。
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
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，那号称永恒不朽的锁链，寸寸断裂。

五位古老神魔，苏醒了。

“自由了……”一尊形如混沌巨龙的神魔缓缓睁开双眼，那双眼中仿佛倒映着宇宙生灭的轮回。

“嗯？这是何等位格？”另一位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神魔，感受到了外界那股无法言喻的意志。

他们的目光穿透了永恒维度的壁垒，看到了那尊伟岸到无法形容的真理法身。

沉默。

死一般的沉默。

这五位连造物主都只能囚禁而无法杀死的古老存在，此刻眼中流露出的，是比被囚禁无数纪元更深的恐惧。

“‘道’……本身……”

“原来……终点是这个样子的……”

“我等所求，在其面前，皆为虚妄。”

没有丝毫犹豫，五位古老神魔，齐齐跪伏下来，对着那道身影的方向，深深地低下了他们从未向任何存在低下的头颅。

在绝对的真理面前，一切挣扎与反抗，都是对“道”的亵渎。

……

概念虚空中，剑无尘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一次，他的声音仿佛就是整个概念虚空的意志。

“令。”

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