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,是这孤绝之岛上最残酷的标尺。
又是一个月过去。
日复一日的潮起潮落,早已磨平了沙滩上所有的棱角,也磨灭了人心底最后一点光。
曾经象征着希望的木筏残骸,如今已与朽木无异,静静地躺在岸边,仿佛三座小小的墓碑,埋葬着她们逝去的尊严与骄傲。
阳光依旧炙热,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,可这一切对于岛上的三个女人而言,已经失去了意义。
幻蝶彻底崩溃了。
她不再哭泣,不再咆哮,甚至不再说话。
她只是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角落,用一根枯枝在湿润的沙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。
她的双眼浑浊无光,仿佛两潭死水,倒映不出天空的蔚蓝,也倒映不出海面的波光。
她的嘴唇干裂,喃喃自语着一些无人能懂的破碎词句,时而是“妈妈”
,时而是“回家”
,时而是甜品店里一块蛋糕的名字。
她的精神,已经退化到了孩童时期,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这无尽的绝望。
烈焰和寒月的情况稍好一些,但也仅仅是“稍好”
。
她们的眼神同样空洞,曾经身为顶尖杀手的锐利与精明荡然无存。
烈焰盘膝坐在火堆旁,机械地往里面添着柴火。
她的火系异能如今只剩下这点可怜的用途,那跳动的火焰不再是她引以为傲的武器,而成了这片绝望囚笼中唯一的光源。
她不再愤怒,因为愤怒需要力气,而她的力气,连同她的灵魂,都已被这无休止的循环折磨耗尽。
寒月则靠在一棵椰子树下,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。
她曾无数次地分析风向、洋流,试图找到一线生机,但每一次的希望,最终都变成了更深的绝望。
她放弃了思考,只是麻木地看着,仿佛想将自己的灵魂也融入这片将她们囚禁的深蓝之中。
三人之间的交流早已断绝。
生存的本能让她们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合作——生火、找水、觅食,但除此之外,她们就像三具行尸走肉,沉默是唯一的语言。
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,一个清冽而淡漠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,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。
“看来,你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。”
身影仿佛从空气中凝聚而出,白衣胜雪,银如瀑。
剑无尘就站在她们面前,神情淡然,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俯瞰众生的神明,不带一丝一毫的凡人情感。
三人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冰水浇透。
幻蝶的喃喃自语戛然而止,她惊恐地抬头,看到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,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,口中出“呜呜”
的悲鸣,像只受惊的小兽。
烈焰和寒月也僵硬地转过头,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——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剑无尘的目光扫过她们狼狈不堪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,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两个月了,你们几个,倒是没有对本座产生真正的道心之恨。”
“道心之恨?”
幻蝶有气无力地重复着这几个字,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“你说什么……道心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