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峰的离去,并未让清雪科技的办公室恢复往日的平静。
恰恰相反,仿佛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,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。
剑无尘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“不和谐”
。
在她的公司,每个人都像上紧了条的时钟,精确地走在自己的轨道上。
代码、报表、市场分析、客户对接……效率与成果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尺。
然而,剑无尘的到来,打破了这种严谨的秩序。
他不做事。
这是行政主管王姐第三次向夏清雪抱怨时,用的最精准、也最无奈的三个字。
“夏总,您看……这……这可怎么办啊?”
王姐四十多岁,是公司的老员工,平时雷厉风行,此刻却是一脸的愁容,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,上面罗列着剑无尘这几天的“工作”
内容。
“打印机墨盒没了,他坐在旁边看了半天,说‘万物皆有其枯荣,墨尽亦是其理’。
然后就……就继续看窗外了。”
“让他去联系物业修一下中央空调的出风口,他说‘风有来去,自然调节,何须强求?’”
“最离谱的是昨天,让他帮忙把一份加急文件送到法务部,他走到半路,看到盆栽里一株绿植的叶子黄了,就站在那儿看了一下午,回来跟我说,‘一叶知秋,生死轮回,颇有意味’。
文件呢?还在他桌上!”
王姐的声音越来越激动,几乎要拍桌子了,“夏总,我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人,他一个人占了编制,什么活儿都不干,其他人怨气很大啊!
而且……而且您知道现在公司里都在传什么吗?”
夏清雪揉了揉胀的太阳穴,疲惫地问:“传什么?”
“都说……都说他是您……您的……唉,就是那种关系!
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来公司什么都不干,就光看风景啊?”
王姐说完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清雪的脸色。
夏清雪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:“王姐,我知道了,这件事我会处理。
你先去忙吧。”
送走王姐,夏清雪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,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。
她望向窗外,那片被秦峰和剑无尘同时提起的云,依旧悠然地飘着。
她搞不懂剑无尘。
他仿佛是一个来自古代的隐士,与这个快节奏的现代都市格格不入。
他的言行举止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,时常让她陷入沉思。
但当这种玄妙与现实的工作碰撞时,产生的就不是哲学思辨,而是实实在在的麻烦。
更让她头疼的,是王姐提到的另一个问题——办公室的风气。
自从剑无尘来了之后,公司里,尤其是女性员工,工作效率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下滑。
以往,茶水间是紧张工作之余短暂的放松地,大家聊的无非是新出的剧、哪家的口红、周末的计划。
而现在,话题的核心永远只有一个——行政部那个白衣白的新同事。
“你们看到了吗?他今天又在窗边看云了,那个侧脸,简直绝了!”
设计部的莉莉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