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符文……自爆……

那不是数据，不是幻影。那是真实存在的，冰冷的，带着某种未知力量的……造物。

五号不是人，这一点他早就知道。系统说他们是数据体，可数据体为什么会有青铜骨架？为什么会有符文？为什么会出现「异常数据流」？

林缚的目光再次投向案前，那里的光幕已经消失了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。可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，灯上未化的白霜，还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青铜骨架影像，都在告诉他，那是真的。

他想起了五号接过令牌时，指尖的那一下微颤。

想起了三号在一次任务中，为了掩护他撤退，明明可以全身而退，却选择了同归于尽。

想起了七号被枭首前，那双空洞的眼睛里，似乎闪过的一丝……不甘？

以前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，是身为指挥官的自我代入。可现在，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、蔓延——

这些死士，或许不只是系统召唤的工具。

他们是谁？

他们来自哪里？

系统又是什么？

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涌来，冲击着他一直以来的认知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，是系统的宿主，可现在看来，他或许对这个系统，对这些用生命为他铺路的死士，一无所知。

帐外的风还在吹，带着更浓的寒意。远处隐约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。

可林缚知道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
他重新将匕首插回腰间，目光落在案上那盏结了霜的油灯上，眼神逐渐变得坚定。

无论这些死士是什么，无论系统隐藏着什么秘密，他都要查清楚。

为了那十二道消散的身影，为了五号身上那具诡异的青铜骨架，也为了他自己，能够在这条被系统规划好的道路上，走得明白，走得清醒。

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了一下，映在林缚的眸子里，仿佛点燃了一簇新的火焰。

第七夜还未过去，而他的征途，似乎才刚刚揭开真正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