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7集:染血的虎符(2 / 3)

渗出来时,带着体温的热度能烫暖最冷的冬夜。

活人的血,滚烫的血。

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,林缚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,毫不犹豫地划开左臂的旧伤。那道在河西被戈矛刺穿的伤口尚未痊愈,此刻被利刃挑开,鲜血顿时涌出来,顺着手臂滴在长刀的刀身上,又顺着刀刃的凹槽流进脚下的符文网。

“滋——”

血珠落在符文网上的刹那,仿佛滚油泼进了冰水。那些幽蓝色的符文剧烈震颤,红焰眼窝的黑影们猛地僵住,青铜面具下传来模糊的嘶吼,像是被烫醒的困兽。最边缘的三道影子突然转向,面具“咔嚓”裂开细缝,露出底下模糊的人脸轮廓——其中一道影子的玄甲内侧,竟晃过半行秦篆,被血珠晕染后愈发清晰:“商君二年,卒于河……”

“快砍断虎符!”商鞅的吼声里带着哭腔,他抓起案上最后一枚青铜爵扔过来,爵底正中刻着个极小的“反”字,“这符是假的!是宗室用死士营的血造的赝品,一旦共鸣过头,整个咸阳城的聚气阵都会炸!”

林缚的刀已经劈下去了。

不是砍向嬴华,也不是砍向那些失控的黑影,而是斩在自己滴血的左臂伤口上。他刻意加重了力道,让更多滚烫的血涌出来,飞溅的血珠像火星落进了干草堆,瞬间点燃了整个符文网。

白光炸开的刹那,林缚听见无数细碎的碎裂声——是青铜面具裂开的脆响,是符文冰消雪解的轻响,还有那些被囚禁的魂魄发出的、如释重负的叹息。十二道黑影在白光里扭曲、消散,最后化作十二道青烟,贴着地砖的缝隙飘向殿外。

殿外,咸阳城的天际线正在发亮。林缚顺着青烟飘去的方向望去,看见城墙砖石缝里的青铜片亮得刺眼,那些嵌在砖缝里的金属片组成巨大的符文阵,此刻正发出低沉的嗡鸣,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城墙内侧叩击。

嬴华瘫坐在地,手里的虎符已碎成两半,断面渗出粘稠的黑血,滴在地上凝成小小的血花。他望着自己被青光侵蚀的手腕,突然发出绝望的呜咽:“太傅骗了我……他说只要掌控死士营,就能让宗室重掌兵权……”

商鞅捡起半块虎符,枯瘦的手指用力一碾,符身顿时化作粉末,随风散在案上的竹简间。“蠢货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,“死士营是用新法编练的,魂魄里都刻着‘有功者显荣’的烙印,宗室那些只会躺在祖荫里的废物,也配驱使他们?”他突然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溅在竹简上,晕开像朵残破的花,“他们想用死士营颠覆新法,可忘了……这些死士最先记恨的,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旧贵族。”

林缚将刀插在地上,刀柄还残留着血液的温度。他捂着流血的左臂,发现“军团指挥”的光幕仍在闪烁,覆盖范围却在疯狂扩大——从最初的五十步,到百步,再到能隐约听见宫门外甲士换岗的脚步声,甚至能捕捉到远处更夫敲梆子的韵律。

殿外的天色渐渐泛白,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缚望着那些晃动的光斑,突然明白偏殿里的刀光从来不是为了杀谁。

嬴华的玉剑、商鞅的铜铃、死士营的红焰,甚至他自己淌在地上的血,都不过是撬开锁链的楔子。那些被符文锁住的魂,那些在砖缝里沉睡的冤屈,需要的从来不是谁来裁决生死,而是看清究竟是谁握着锁链——是用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