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痛。五年前的自己正跪在地上呕吐，而现在的他伸出手，想要抓住那个蜷缩在泥地里的年轻身影——那个因为一时犹豫，因为所谓的“顾全大局”，眼睁睁看着队员送死的自己。

“你救不了他。”身后传来艾的声音。嬴政猛地回头，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红木树下，银色长袍上沾着几片真实的枯叶，“时间试炼会放大所有遗憾，让你困在‘如果’里。如果当时派了侦察兵，如果当时没有走捷径，如果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嬴政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他转身面对峡谷，能量网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，但他没有移开视线。那些翻滚的焦黑人影里，小王的脸格外清晰，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他，像在问“为什么不救我”。

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，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。嬴政弯下腰，冷汗顺着额角滴进泥里，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。他知道这是幻象的陷阱，是时间之力在撕扯他的记忆，可那些画面太真实了——医院里队员家属红肿的眼睛，纪念碑上新增的名字，还有每个失眠的夜里，耳边反复响起的“队长快跑”。

“如果……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“如果我当时……”

“没有如果。”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。嬴政愣住了，那是小王的声音，不是临死前的嘶吼，而是某次庆功宴上，少年举着果汁杯大笑的调子，“队长，上次演习你说我太冲动，可要是重来一次，我还是会推开小林啊。”

幻象里的能量网突然开始波动。焦黑的人影渐渐变得透明，露出底下鲜活的面容。小王站在能量网中央，穿着干净的作战服，口袋里露出半截糖纸，正对着他咧嘴笑：“你后来把小林教成了最厉害的侦察兵，不是吗？还有小张，她现在比谁都懂得保护队友。”

嬴政的手指悬在半空，离幻象只有寸许。他突然想起黑蟒谷战役后的第二年，小林在表彰大会上说的话：“是王哥让我知道，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想起小张每次出任务前，都会仔细检查每个队员的装备，嘴里念叨着“不能让任何人掉队”。

这些年他总以为自己背负着所有人的死亡，却忘了那些牺牲背后，长出了新的东西。

“过去无法改变。”嬴政站直身体，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，却不再发抖。他后退一步，不再看幻象里的小王，而是望向雨林深处——那里隐约能看到小张他们的身影，正被各自的试炼困住。小赵站在片燃烧的废墟前，双手捂着耳朵，似乎在听什么可怕的声音；小张则跪在一艘沉没的潜艇旁，指甲深深抠进黑曜石地面。

“唯有珍惜现在。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峡谷说，像是在告诉五年前的自己，又像是在告诉那些永远留在过去的队员。当这句话说出口时，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。能量网的光芒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破灭，雨林的树木化作纷飞的光点，连脚下的泥泞都在迅速消散。

最后消失的是小王的幻象。少年朝他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，笑容里没有丝毫怨怼：“队长，往前走吧。”

嬴政睁开眼时，发现自己仍站在黑曜石平台上。艾就站在他对面，银色长袍上的枯叶已经消失了。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：“第一个挣脱幻象的总是最痛苦的人。”他抬手示意前方，“结界在那边，他们还需要些时间。”

小赵的试炼场是座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