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堆无用的顽石。他想起淳于越在殿上怒斥他“以武灭文”,想起那些儒生三番五次阻挠国策,想起为了推行武道,他承受的天道反噬与副本危机……所有的压力与怒火,在此刻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。
“以武灭文?”他喃喃自语,随即仰头大笑,笑声中充满了暴戾与决绝,“孤要做的,是以武立文!大秦的文,当以剑书写,以血奠基!”
太阿剑在他手中缓缓举起,剑身之上,灵火隐隐浮现——那是他以本命真火淬炼的神器,此刻被注入了极致的怒意与武道意志。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,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汇聚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笼罩在碑林上空。
“不——!”儒生们发出绝望的哭喊。
“破!”
嬴祁一声暴喝,太阿剑猛地斩下!
一道匹练般的黑色剑气撕裂长空,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,狠狠劈向碑林!剑气过处,空气爆鸣,地面龟裂,数十丈高的石碑在这股力量面前,如同脆弱的陶土。
“轰——!”
第一声巨响,是为首的孔子碑碎裂。石碑从中间断开,“仁”“礼”等刻字寸寸崩裂,碎石飞溅,尘土弥漫。
紧接着,第二道、第三道剑气接连斩出!孟子碑、荀子碑、历代贤达碑……成片的石碑在剑气中化为齑粉,碑林如同被犁过的田野,瞬间狼藉一片。碎石、粉尘与残存的刻字残片漫天飞舞,曾经肃穆的圣地,转眼间变成了一片废墟。
血,还在流。是儒生们急火攻心吐出的血,是被暗卫阻拦时溅落的血,与碑林的尘土混在一起,触目惊心。
嬴祁拄着太阿剑,站在废墟中央,胸口剧烈起伏。杀心与怒火尚未完全平息,他看着眼前的惨状,眼中却没有丝毫悔意。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,一件必须有人去做的“恶”事——为了大秦的未来,为了星际的征途,这些阻碍必须被碾碎。
就在这时,一道柔弱却带着无比焦急的声音,穿透了血腥与尘埃,传入他的耳中。
“祁儿!”
嬴祁猛地回头,只见冬儿提着裙摆,不顾暗卫的阻拦,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。她的脸上满是泪痕,发髻散乱,平日里温婉的眸子里此刻只有惊恐与心痛。她看到广场上的尸体,看到城外的碑林废墟,更看到嬴祁眼中那尚未熄灭的暴戾之火。
“祁儿,你在做什么?”冬儿跑到他面前,抓住他持剑的手臂,指尖冰凉,“你看看这满地的血,看看这些……你怎么能……”
嬴祁皱眉,想要甩开她的手:“母妃,此事与你无关,这些腐儒……”
“怎么与我无关?”冬儿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哭腔,“你是我的儿子!我看着你长大,看着你从一个孩童成为太子,你告诉我,那个会在我膝下听故事的祁儿去了哪里?那个懂得怜惜草木的祁儿去了哪里?”
她指着碑林的废墟,泪水汹涌而出:“你说要强国,要立万世基业,可基业不是靠杀人、靠毁碑建起来的!你父亲当年‘焚书’,尚有分寸,你今日……你看看你自己,你手中的剑,斩的是石碑,可伤的是天下读书人的心啊!”
嬴祁被她的话刺得心口一痛,眼中的赤红稍稍退去了一丝,但语气依旧强硬:“妇人之仁!他们阻碍国策,便是与大秦为敌,与我为敌!”
“与你为敌,就该死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