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烛光下流转,“墨家矩子令一出,天下墨者皆从,你可知当年……”
他突然咳嗽起来,指缝间竟渗出几点猩红,“冬儿她……咳……当年中了阴阳家的‘噬心蛊’,就算没死,也早已……”
“未必!”
嬴祁踏前一步,声如金石交击,“黑冰台密报说玄冰棺内留有‘寒玉诀’的气息,那是墨家疗伤圣典的入门心法!”
他摊开手掌,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墨玉令牌,正是方才弯腰时从绢帛里抖落的。
嬴政瞳孔骤缩,踉跄着后退半步,扶着龙椅扶手才稳住身形。
那墨玉令牌上刻着朵完整的雪莲花,与嬴祁腰间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——这是当年楚墨门圣女的信物,除了冬儿,世上再无第二人持有。
“祁儿……”
嬴政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,“你可知,当年为父为何要在骊山修陵?不是为了风光大葬,是为了用七十二道玄冰锁镇住她体内的蛊虫!”
殿外惊雷乍响,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,噼里啪啦如同战鼓。
嬴祁望着父王骤然斑白的鬓角,忽然想起幼年在李家村,每逢雷雨夜,冬儿总会把他紧紧搂在怀里,指尖轻轻摩挲他后颈的朱砂痣。
“后颈……”
嬴祁猛地撩起衣领,对着烛火侧身。
嬴政的目光落在他后颈那粒朱砂痣上,瞳孔瞬间被血色染红——那不是普通的朱砂痣,而是用墨家秘药“赤魂砂”
点染的印记,专为压制噬心蛊的虫毒!
“她骗了我……”
嬴政喃喃自语,袖中龙纹匕“呛啷”
落地,“当年她说毒已解,让我不必再寻神医,原来……原来她一直在用赤魂砂压制!”
嬴祁弯腰捡起匕,指腹划过冰冷的龙纹,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回村祭祖,在冬儿的旧木箱底见过半罐赤红色的粉末。
那时他问村正,老人只说是治风寒的土方,如今想来,每一粒粉末都浸着母亲的血。
“暗河入口在何处?”
嬴祁将匕插回靴筒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殿内烛火突然齐整地偏向他,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格外分明。
赵高立刻呈上一卷羊皮地图:“启禀太子殿下,暗河入口在陵寝西侧三百步的乱葬岗,属下已命黑冰台死士清剿了周边的墨家哨点。”
嬴政突然按住嬴祁的肩,掌心内力源源不断注入他经脉:“听着,祁儿,墨家矩子当年立誓,若圣女血脉尚存,便要带她回楚墨总院。
但楚墨总院在东海归墟之下,九死一生……”
“归墟又如何?”
嬴祁反手扣住父王的手腕,内力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金色光带,“当年娘能从咸阳宫带出我,今日我便能从归墟里接她回来!”
他转身走向殿门,玄色衣摆扫过烛台,二十四盏宫灯骤然齐明。
雨幕中,蒙毅已牵着踏雪乌骓候在阶下,马背上还驮着嬴祁的玄铁长枪。
“太子殿下,”
赵高突然跪地,呈上一枚漆黑令牌,“黑冰台‘玄字营’三百死士已在骊山待命,此令牌可调动天下墨门暗桩——这是王后当年留下的。”
嬴祁接过令牌,入手冰凉,背面竟刻着半朵雪莲花。
他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