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于宫中,日日看见明刀暗箭,又被江皇后拿捏,怎能不慎疑?今日你杀我之前,我便有预感你要动手灭我口,从现在起,我可以叫你谢戎,过去我也会只字不提,将它们烂在肚里。”
“呵。”
谢春深转匕,用匕尖挑起她下巴,令她抬头暴露所有情绪,“我一不相信你,二不留没用的人,你要我放过你,你除了是个隐患,还能有什么价值?”
她立即跟话上来:“我可以给你钱。”
说时目光笃定,眼中倒映他的影子,“你也已经查过我,应该知道,我进宫时身无几文,仅凭这几月,我将皇后给我的那些赏金翻了几十倍。
我有能力。
我还能挣很多钱。
你和我一样,无非就是想爬上去,当这洛阳城内有名有姓,有头有脸的人物,洛阳寸土寸金,铜陀道两边的豪强,每日吃喝都能销金十万。
没有银两,你怎么站得稳?”
她说到某处要害,下巴处就是一凉。
那刀由刀背转成刀锋,刮过她那处肌肤,毛孔触到冷铁倒竖,寒气直逼体内。
她还欲继续张口,谢春深用刀撇开她,语气仍是轻慢不屑:“你?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,我不稀罕。”
他已然长了一颗石心,敲不动、捏不碎,几句话就想改变他的心思,扭转他的想法,那才是真正的荒谈。
谢春深丢给她刀:
“还是关着你比较让我舒服,这把刀给你,你若想通了要自尽,就用它安置了,送你回乡,我会照做。”
木漪这次终于站了起来,虽全然比他矮了一截,气势上却不怯,她在他要离去时喊出口:“你攀上大司马,进入曹军为幕,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,马草一案你谢参军,才是这背后推手吧?!”
已经开了一半的门被他生生顿住。
他两脚退回门槛之后,又将那两扇落漆的原样阖上,落了栓。
木漪看着他这番动作,缓了缓继续:“我本可以当时就揭你,可我还是没有。
我既带着这造反的秘密来投诚,你也该想想,我究竟是哪边的人。”
谢春深阴恻恻地打量她脸上神情,目光落在她的唇,望她吐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词句。
“造反?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你不用不承认,”
木漪朝他走近一步,可喉咙还嘶哑着,她不忘他暴戾,又往后退几步,“那日我在你身上,闻到了那阵马草里的香,那么短的时间里,你还抽空换了衣服,更让我笃定你有问题。”
她目光炯炯,像是洞穿了暗流中的一切,“下毒的人,是你。”
谢春深见她几乎要缩进墙壁里去,已经压着山雨风暴的脸上,突然出现一丝笑。
“你比我想的,更聪明,更危险。”
“我自然有我的价值。”
她昂起头。
“所以你说出来这些,是要我帮你,送你自己一程了?”
“不。”
木漪摇头,“我说了,我受江皇后所控,可我也在自控,我心由我,我并非是她的人。
谢春深这次,拿了正眼看她,又朝她步步走近,她身体贴壁,已退无可退时,谢春深才停下来,俯身,“我给你说话的机会,第三条路,是什么。”
他说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