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何曾拿过什么镇纸?”
袭人抬头,眼中已含了泪光,却仍温言细语:“许是我记错了,嬷嬷别生气。
横竖东西丢了是我的过错,我赔就是了。”
宝玉最见不得袭人受委屈,又本就嫌李嬷嬷啰嗦,当下便道:“不过一块镇纸,也值得这样大呼小叫?嬷嬷以后少来我这里管教丫头,吵得我头疼!”
李嬷嬷气得脸色青,指着袭人道:“你这小蹄子,竟敢诬陷我!”
袭人只是低头抹泪,不一言。
宝玉更加不耐烦:“嬷嬷请回罢,我这里不用你操心。”
李嬷嬷讨了个没趣,愤愤而去。
自此之后,果然来得少了,即便来,也不似从前那般指手画脚。
怡红院的丫头们暗中称快,却不知这是袭人精心设计的结果。
那翡翠镇纸,其实一直在袭人妆匣底下藏着。
二
转眼入秋,怡红院中几株枫树红了叶子,煞是好看。
这日午后,宝玉在房中看书,晴雯在一旁做针线。
这丫头生得俊俏,手巧心灵,只是性子直爽,口无遮拦,常得罪人而不自知。
袭人端茶进来,见晴雯坐在宝玉榻边做活,两人有说有笑,心中便有些不自在。
她放下茶盏,柔声道:“二爷,太太刚才打人来,说晚上要查你的功课,还是早些准备罢。”
宝玉叹气道:“好不容易清静一会儿,又提功课。”
晴雯头也不抬,笑道:“袭人姐姐如今越像管家婆了,张口闭口都是功课规矩。”
袭人脸色微沉,却仍温和道:“我也是为二爷好。
倒是你,针线活虽好,也该避避嫌,这么坐在二爷榻上,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?”
晴雯闻言,猛地抬头,冷笑道:“我清清白白,怕人看见什么?倒是一些人,表面上规规矩矩,背地里不知做什么勾当!”
袭人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露声色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晴雯放下手中活计,站起身道:“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!
那晚我起夜,明明看见有人从二爷房里溜出来,衣衫不整的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
袭人终于变色,厉声打断。
宝玉疑惑地看着二人:“你们在打什么哑谜?”
袭人忙强笑道:“没什么,晴雯这丫头越疯了,大白天说梦话。”
说着,暗暗向晴雯使了个眼色,满是警告。
晴雯本欲再说,忽想起那夜所见若是揭破,不但袭人难堪,宝玉也脱不了干系,终究忍了下去,只冷笑道:“是不是梦话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”
自此,袭人知晴雯握着自己把柄,不敢再明里为难她,却暗中留意,等待时机。
三
芳官被分到怡红院时,袭人心中又是一紧。
这女孩子不但模样俊俏,且会唱戏,眉眼间自带风流态度,一来便得了宝玉欢心。
宝玉常唤芳官到跟前说话,听她唱曲,甚至允她穿自己的衣服玩耍。
袭人看在眼里,恨在心上。
这日正值宝玉生日,园中摆酒唱戏,好不热闹。
芳官多喝了几杯,醉眼朦胧,被小丫头扶回房中歇息。
袭人见机会